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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巧不成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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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以前做过文案编辑,也投稿过杂志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有写小说的经验吗?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可以有。

    对面的女孩笑起来露出一排牙。“我是闫潇雨,是您以后的编辑啦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周围的人打量过来,不加掩饰的好奇与审视只让温祖承想赶紧逃离。

    自此,她的逃避和话少被曲解成了高冷、目中无人、装文艺。

    温祖承懒得解释。她的世界里也并不需要别人的理解,能理解自己,能理解笔下的人物,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但是她好像越来越无法理解晏清了。

    有时候整章删除了废寝忘食写出的稿件,对着空白文档抓乱了头发。十个月里,无数次疯魔,无数次失望崩溃,无数次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温祖承只是写了半本小说,却好像真的认识了晏清一次。后半本进度越来越慢,公司那边提出的删改要求越来越多。温祖承一开始态度强硬:就不改。

    留在启泰星的这个职位,是温祖承和晏清一起拿下来的。晏清也是这工作的一部分。温祖承有些迷信玄学地认为晏清也该成为她在启泰星事业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但是并没有。

    在公司给出的条条框框下,她好像越来越不认识晏清了。

    庆功宴上,觥筹交错。温祖承将短发在脑后挽起成一个温婉发髻,红唇浅笑,一改往日冰山面容,迷倒了一片乙方。

    《盛世》的影视改编权,她终于还是卖出去了。房租终于能交上了。

    她一边笑着喝酒,红裙艳丽、笑容自信堪比港片女主,一边觉得恶心虚荣,好像背叛了谁。

    温祖承是个忠实的理想主义者,只是在名利面前,在大红大紫的欢乐场面前,她都没想到自己能笑得那么肆意。

    真的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。自从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,朋友拥抱后各奔天涯,她已经六七年没有快乐过了。

    快乐就够了,对吧?

    能够这么快乐,说明她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,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
    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苦日子和苦人,躲在澜城各种肮脏角落里求生。

    画着红色眼影的妆,本来是玻璃般的易碎感,温祖承的眼眶却越变越红,开始显得恶狠狠。

    时而狠绝,时而狼狈。

    她一眨眼,就看见躲在安葬角落里的十四岁的自己,看见女律师晏清皎白如月的身影消失在陋巷,看见晏清一回头,柳叶般狭长细眼如尖锥刺进胸膛。

    晏清,属于她的晏清,正义的、善良的晏清,在怨她、恨她。

    温祖承强迫自己把脑海里那幅想象力太旺盛的画面抛在脑后。晏清并不存在,只是一厢情愿的臆想,一个身陷泥沼时的安慰罢了。

    人总要成长,总有一天,多年后长大成熟的温祖承再翻开《江海平》的旧稿,会感觉晏清好像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是曾经弱小的自己投射在人物身上的幻象。

    温祖承用指纹抹掉酒杯上的口红印子。那么多印子交叠在一起,今晚的宴席与盛装,都与她有关。

    原本无谓的生活,无谓的行囊和钱袋,突然一下子被充实的填满了。可是原本在里面的东西却莫名其妙被搬走了。

    心里却有个小小角落,忽然那么空。

    温祖承不知不觉喝得太醉。闫潇雨一个体育不及格、穿着高跟鞋的小姑娘架不住她,问了温祖承的住址,发现远的离谱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闫潇雨忍不住吐槽,“给你当编辑怎么有种当保姆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走出饭店,广场上喷泉喷出一人高的水花,她们从花前经过,偶尔路过成簇的车流,被车灯照亮了。温祖承那夜穿着挂脖红裙,气质高端,步履凌乱的过马路时,抬起手一挡车流。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正在开车的司机险些撞上过马路的二人。哪怕还隔着一米,依然心有余悸的骂骂咧咧。

    “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好歹......”

    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带墨镜的女人侧过头,眼神追着窗外那一抹亮色。

    漆黑如水的夜色里,温祖承的红裙艳丽而醒目,还有她一闪而过的侧颜,如被灯光照顺一瞬的琉璃。

    “停车!”

    她转头对司机命令到,拿出一张五十。“不用找了。”

    推开车门,她径直迈入如织车流,走向岸边的那抹红。

    闫潇雨感觉后面有人,架着温祖承艰难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,眼神肃杀,像一枚炮弹那样直直走过来。闫潇雨浑身一颤,加快脚步,嘀咕着:大姐,认错人了吧!

    事与愿违,身穿白西装的女人迈着长腿,不会吹灰之力绕到了二人前面,俯视着她们。黑发如瀑,从肩膀流到胸前。

    闫潇雨看惯了温祖承穿黑西装那张臭脸,再看面前这人,没忍住与之做对比:穿白西装的这位陌生姐姐看上去更温柔,但莫名气场亦更强;不像温祖承爱装高冷实则一只白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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